小小空竹，抖出万千气象

——曲阜市田家炳小学抖空竹的奇观

2007年央视春节晚会，一对双胞胎姐妹表演的抖空竹花样繁复、技艺高超、精彩绝伦，征服了很多观众的心。空竹也称胡敲、地铃、空钟、风葫芦等，抖空竹也称抖嗡、抖地铃、扯铃。空竹一般为木质或竹质，中空，故而得名。用一根线绳连接在两根竹棍的竿头，把线绳置于空竹轴中凹处，再绕上几圈，提起空竹，两臂交替协调抖动，空竹就逐渐加速旋转并发出响声，是谓“抖空竹”。现在好多人还不知道什么是空竹，可曲阜田家炳小学的孩子们已经能耍出很多令人叹为观止的花样。

曲阜市田家炳小学陈维祥校长介绍说，抖空竹是我国独有的一种集娱乐性、健身性、技巧性、灵活性、表演性于一体的民族传统体育运动，是中国传统杂技中的一朵奇葩。其技法多种多样，有单人抖、双人抖、多人抖；有正、反、花样抖等一百多种玩法。2006年5月20日，抖空竹经国务院批准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可是，随着社会的飞速发展与变迁，空竹作为历史发展的见证和民俗文化的传承载体，其生存、保护与发展面临着严峻形势。空竹在商场里几近绝迹，研究资料更是奇缺，熟谙空竹技艺的传人也愈来愈少，空竹的传承发展近乎濒亡。

陈维祥校长认为，这种带有民俗精粹性质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不但不应当消亡，反而还要在传承中发扬光大。他坚信，抖空竹这一跃动在孩子们指尖上的艺术，既能健全体魄，又能挖掘潜力，提升孩子们的综合素养。于是，在2015年初，学校就将抖空竹引进了学校，并将这一传统技艺的传承发展纳入“一体两翼”（以课堂改革为主体，以空竹和葫芦丝为两翼）的学校发展战略中来。

迎难而上苦心追求空竹抖出新气象

据体育教师张彪讲，曲阜市第一届空竹协会会长张锡银对抖空竹很有研究。以前，张锡银会长腿脚不好，可自从抖空竹之后，不仅腿脚灵便了，身体也越来越健康。现如今，他虽已七十多岁，但玩起抖空竹来，抖、捞自如，手、眼、身、法、步中规中矩，挑、扔、背、跨、盘身手不凡，动作娴熟、身法灵敏，空竹高手的称号实至名归。老人家对教育有着特殊的情怀，很希望抖空竹这一技艺能够在孩子们手中传承下来。这种想法与田家炳小学的期望不谋而合，于是，张锡银会长被聘为校外辅导老师，学校也由此开设了抖空竹课程。

开始的时候，家长对此并不支持，担心影响学习成绩。为此，学校决定先让四年级一个班级中的部分学生学习，以点带面，逐渐铺开。

不过，最初的起步阶段，确实困难重重。休说孩子，就是体育教师对抖空竹也是所知甚少。好在有热心的张锡银老师，他利用业余时间到校培训老师，手把手地教会老师们每一个动作技巧，还配合学校教学，利用每个周六周日亲自指导孩子们学习抖空竹。在孩子们眼里，张老师简直像魔术师一样，太了不起了！小小的空竹，在他双手的抖动下变幻出各种花样，让人眼花缭乱，心驰神往。孩子们特别钦佩他，都亲热地喊他“张爷爷”。孩子们愿意和张爷爷聊天，乐意向张爷爷请教。而张爷爷呢，更是对孩子们寄寓了满腔希望，抓住一切机会毫无保留地精心传授技艺。暑假期间，烈日炎炎，他放弃休息时间，热心而又细致地给孩子们指导。随着训练的开展，他又和张彪老师一起广泛搜集资料，根据学生实际情况，整理出抖空竹基本动作的教学方法和重难点，并由此建立起系统的空竹校本课程教材。

学习一段时间后，孩子们就掌握了抖空竹的一些技巧方法，舞动得越来越得心应手。没参加训练的学生看到同伴神采飞扬的样子，跃跃欲试，也纷纷加入到抖空竹的行列中来。两个月之后，抖空竹的学生已经增加到300多人。

玩儿是孩子们的天性，高水平高技艺地玩儿，对孩子们来说是考验，是激发，也是挑战。孩子们“玩”得兴致很高，课间、放学后都要在操场上“抖”一会儿。但有的家长担心抖空竹会影响学习；有的还担心抖空竹时孩子会受伤。十多个孩子在家长的干预下不得不退出了抖空竹团队。看着孩子们恋恋不舍的眼神，陈维祥校长和几位体育教师说，那段时间的感觉像一下子失恋了一样，真是又惋惜，又心疼！

为了实现这一现象的逆转，学校立即采取了有效行动，很快印发了《致家长的一封信》，告知家长抖空竹给孩子身心健康带来的好处。同时，召开家委会，陈维祥校长亲自向家长“科普”有关知识，详尽地介绍了抖空竹的技巧，抖空竹时的安全保护措施、学校对学习和活动的统筹规划与安排。为了孩子们的健康成长，学校的规划这样用心、这样精心，家长们被感动了，顾虑消除了，孩子们又兴致勃勃地回到了抖空竹的行列。

万事开头难，只怕有心人。陈维祥校长说，世上没有一帆风顺的事情，尤其尝试一般学校没有做过的事，波折与困难会更大。但只要坚定信心，知难而进，就能破除困难，走向成功。

体育与智育比翼齐飞

家长工作做通了，学生抖空竹有了更大的积极性，但是，怎样让抖空竹与学习两不误？这确实是个挑战。为此，学校专门召开研讨会，为这些孩子研究并制定出切实可行的活动与学习计划。

学校对参加抖空竹的学生逐一登记，首先要求班主任老师，课堂上多关注这些学生的学习状态；同时要求负责训练的体育老师，随时与班主任沟通交流，了解这些学生的学习情况。对训练的学生也提出要求——成绩退步，不允许加入学校空竹队；成绩不好却又想参加空竹队的，可以，但是学习必须有进步。每次的测试成绩，负责训练的教师都要进行统计与比较，对于学习进步或下滑的学生，给予相应的奖励或惩罚，以此激励孩子们训练与学习互相促进，“体”育与“智”育比翼齐飞。

学生对抖空竹已经产生了巨大的兴趣，可以说，一日不抖就“技痒”，为了能够留在抖空竹团队，学习的积极性、主动性更强了。刘新睿同学说：“我的数学成绩很好，可语文成绩一直在80分上下徘徊。一次期中考试，语文考了77分，这下可惨了，刚当了一个星期的空竹队长职务被拿掉了，而且连续三次的校园空竹展示活动都没有资格参加。老师说，我要把语文成绩提高到85分以上才能恢复我的队长职务和参加活动的资格。为此，我就铆足了劲地学习，天天往办公室跑，主动找语文老师背课文、听写生字词。功夫不负有心人，两个星期后的月考，我语文考了91分，这可是我从没有过的好成绩。从那以后，我觉得，想学习好其实也很简单。”

抖空竹占用了学生一部分学习时间，可学习成绩为什么还越来越好呢？陈维祥校长认为，要想准确掌握抖空竹的技法，注意力必须高度集中。双手拉、提、抖、盘、抛、接时，双腿要随之走、跳、落、骗、绕、蹬；头做出俯、仰、转等动作，腰也须跟着灵活扭动。眼睛要始终盯着空竹的起落旋转变化，随时做出正确判断，在适宜的瞬间控制住空竹，才能准确无误地完成花样动作，这就需要做到时间精准、动作灵敏、反应迅速。长期训练，学生的肢体协调能力得到了锻炼和提高，促进了大脑发育，记忆力增强，做事情时的有意注意得到强化，而这，恰恰是提升学习成绩的关键因素。

学习抖空竹，不受年龄、体力的限制。小学生接受新鲜事物的能力强，更容易上手。抖空竹原本是一项传统的民间游戏，在强身健体的同时，既满足了孩子们“玩”的乐趣，又激发了孩子们的创造力和想象力。正如陈校长所言，抖空竹不仅没有影响到孩子们的学习，反而促进了他们的全面发展。第一届参加抖空竹的学生，个个成绩优秀，全部进入了重点中学。

张彪老师还向笔者谈到了几个鲜活的案例。双胞胎兄妹子杨子君同时参加了抖空竹团队，兄妹俩平时放学后都要先在小操场上抖半小时的空竹再回家。张老师也经常利用周六周日给两个孩子训练指导。兄妹俩比学赶帮超，渐渐在团队中脱颖而出，成为抖得最好的队员；这种精神也渗透到学习中，两人成绩稳步提升。小升初，双双考上了理想的学校，进入理想的班级。孩子的妈妈异常感动和欣喜，对学校这一举措极力称赞，她说：学校里搞的这个运动项目太好了，哥哥子杨小时候体弱多病，基本一个星期左右就要打一次针，自从学了抖空竹，身体素质明显好转，变得强壮起来。兄妹俩一起学习，一起玩耍，有共同的兴趣爱好，也越来越团结了。

五年级四班孔儒源同学，一二年级时成绩较差，又顽皮淘气，同学们大都不喜欢和他一起玩，老师与家长也很头疼，认为“孺子不可教也”。 三年级时，老师特许他参加了抖空竹训练，这孩子在抖空竹方面似乎有天赋，每次练习都非常认真刻苦，甚至痴迷，将捞月、平盘丝、一线二、玉龙缠身、云天雾地等动作练得无比圆融纯熟。空竹一出手，他立刻像变了个人似的，精神饱满，双眼放光，双手出神入化，空竹如有灵性一般，任他随意操纵起落飞升，引得众人围观驻足，喝彩声起此彼伏。他越抖水平越高，越抖性格越开朗，身边的朋友也慢慢多了起来。这份快乐和自信直接作用到学习中来，他听课越来越专注，学习成绩逐渐提高。亲眼目睹了孩子神奇的变化，班主任孔老师感叹不已，家长对孩子抖空竹也更加支持。

孔祥贺同学品学兼优，学过电子琴、围棋、合唱等，可以说是个全面发展的“多面手”。他说：“我学过很多特长，但最喜欢的还是抖空竹，空竹就像有一种特殊的魔力，它吸引着我，让我实在放不下。”

学兄学姐们抖空竹时的风采，即将升入三年级的孩子看在眼里，羡慕极了，盼望着自己快快长大，期待着自己也能挥起空竹杆，抖起一个七彩的梦。有心的孩子，在二年级暑假自己买了空竹，“偷偷”练起来。进入三年级，有一部分学生已经有了暑期自我训练的功底，再经老师专业点拨指导，进步就更快了，不到一学期，就一招一式抖得有板有眼。

抖空竹成了孩子们每天不可或缺的“游戏”，他们玩在其中，乐在其中。而学校“完不成作业，成绩退步不能参加空竹团队”的规定又对他们形成了良性约束。孩子们自觉远离了电视，不再痴缠着大人玩手机，而是一放学就赶快写作业；原来习惯磨蹭的同学，也合理规划，充分利用点滴时间完成作业，提高了学习效率。孩子的变化，让家长欣喜万分。有些有心的家长，在做家务之余，也放下了手机，陪伴孩子练习抖空竹，甚至“拜”孩子为师，和孩子一起抖起来。一次次地抛、落，一次次的失败，一次次的矫正，一次次的进步，增进了家长和孩子的交流，更让孩子感受到了父母亲情，在成长的道路上不再孤单。特别是二胎家庭，爸妈带着老二陪着老大抖空竹，让孩子顺利地度过了“二胎敏感期”。

文博同学说，自参加抖空竹后自己的视力在不断地恢复提高，有时干脆就不戴眼镜了。老师和同学的激励赞赏，也让他由以前的顽皮懒散，变得懂礼貌，守纪律，成了一名活泼可爱、积极上进的好学生。文博的父亲每次见到老师都是一叠连声地表示感谢。

第一届空竹队的队长嘉颂的爸爸对老师说：“嘉颂的妈妈一直在外地上班，孩子在家有些沉闷，话比较少，学习成绩一般。开始我不愿意让孩子抖空竹，怕影响学习。但嘉颂很喜欢空竹活动，自当选为空竹小队长后，工作认真负责，技艺不断提高。更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学习成绩也逐渐提高，在家也比以前更勤快了，话也多了，愿意与人交流了，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我特别感谢学校开展的空竹活动。”后来嘉颂考入了理想的学校。母校对自己的培养让他深深感恩，他经常忙里偷闲回学校看望学弟学妹们，并参与学校抖空竹活动。

家长没有了顾虑，学生也有了积极性，于是，不到半年时间，参加试点的班级和四年级整个级部先后全部加入到抖空竹的队伍中来。2015年秋季一开学，全校从三年级到五年级的学生，全部学起了抖空竹。除了体育课要抖一二十分钟的空竹外，周一到周五的上午与下午大课间，是所有学生集体抖空竹的时间。洒满阳光的操场上，每个孩子都兴致勃勃，空竹在空中飞舞，花样翻新；拽拉抖动时，几百个空竹哨同时发音，悦耳的嗡嗡声如同一曲豪气干云的进行曲，令人精神鼓舞。抖空竹活动社团由此正式成立。

据张彪老师讲，学校全面开展抖空竹活动以后，学生的精神面貌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比以前更加有精神、有朝气、有活力了。体育课内容也比原来丰富了很多，学生对体育课的兴趣也更加浓厚。课上自由活动时乱跑打闹的少了，自觉练习空竹的多了。就连交流的内容也变了，过去男生们在一起大都谈论在家又玩了什么好玩的游戏，看了什么好看的动画片，变成了现在的你又学了什么新招式，骗马怎么做，一线二的要领是什么。大家三个一群，五个一伙，交流技艺，展示自我。张老师还发现，自从练习了空竹以后，学生近视的越来越少了，因为在抖空竹时注意力要时时集中，眼睛随着空竹不停地上下左右转动，无形中缓解了疲劳，视力得到了恢复。以前体育课下课以后，张彪老师就基本没事了，现在下课后，很多学生不停地追着他问空竹的动作要领，要求学习新动作。体育老师一下子成了最受欢迎的老师，每天忙得不亦乐乎。

全国大赛高超技艺一鸣惊人

2015年9月，曲阜市田家炳小学的14名队员第一次参加在济南举办的第九届全国抖空竹比赛。孩子们上场刚抖动数招，就把在场的观众惊呆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么小的年龄，技术竟然如此扎实稳健，动作如此精彩流畅。北京、洛阳等地的带队教师，主动要求与孩子们合影留念，并对田家炳小学的参赛学生进行了现场采访。面对来自各省市的68支代表队，500余名选手，孩子们拿下了优秀表演奖和四个单项赛一等奖。

初战告捷，这给田家炳小学的老师与学生以巨大的鼓舞，进一步激发了全校师生参加抖空竹活动的积极性，使学校抖空竹教学上了一个新台阶。教师教得更加认真，学生学得更加积极。

2016年9月，副校长徐萍、张锡银老先生和体育教师张彪、陈中涛，带着四十多个学生到济南参加第十届全国空竹艺术节，再次取得佳绩。据陈中涛老师回忆，现场来自全国各地的空竹名流一眼就认出了这群抖空竹的小朋友，他们亲切地问孩子们：你们就是来自山东曲阜的小朋友吧？你们的学校叫什么来着？孩子们骄傲地回答：“田家炳小学！”陈中涛老师说，那一刻，作为一名老师他是幸福的，因为他带的这群孩子象征着传承，象征着希望。

2017年5月4日，田家炳小学迎接了来调研的联合国儿童基金会教育科官员及首都师大体育学院的专家们，校空竹队员给专家一行展示了他们新编排的动作，5月6日，他们将奔赴河北保定市，参加在保定举行的“第九届国际空竹节”。这届空竹节高手云集，而跻身这次盛会参加竞技的学校，只有曲阜市田家炳小学一家，最终田家炳小学取得了“团体金奖”和“叠罗汉单项金奖”。孩子们抖空竹时的优异表现，不但受到了国内同行的高度赞赏，也受到了来自马来西亚等国家的国外友人的广泛赞誉。

这次比赛既提升了学生的自信，也开阔了他们视野，对学生产生的影响，带来的启发超乎想象。队长刘新睿说，以前在学校里觉得自己是抖得最好的，没有谁能超过他，但是自从在保定参加完比赛后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来处全国各地的选手们高超的技艺让他目瞪口呆，心服口服。一些抖空竹的新式器械他也是第一次见识，真是大开眼界。回来后他和所有队员练习得更加刻苦了，练习时也比以前更加自觉了。孩子们不但天天要求老师教他们一些新的动作，而且还自己上网，主动去搜索难度更大、更优美的动作。

2017年9月学校一行三十多人在徐校长的带领下再次来到济南参加“第十一届全国空竹艺术节”，这次参加比赛的是从三四年级新晋级校队的成员。他们年龄虽然小，但上场表演时一点也不怯场。经过一天紧张激烈的比赛，田家炳小学空竹队的“新生代”成员荣获“团体表演一等奖”。

张彪老师说，通过参加比赛，他所任教的班级学生，尤其是学校空竹队的队员们的团队意识和纪律性比以前明显增强了，队员们由一开始的自由散漫，组织纪律性差，变成了现在的亲如兄妹。每天大家在一起训练，一起交流，一起出去比赛，互相关心，互相照顾。队员何奕铭深有感触地说，最初加入空竹团队时，感觉练好练不好都是自己的事儿。这次和同学们一起代表学校参加空竹比赛，才真正感受到，他们就是一个整体，每个人都代表着对方，代表着着团队，每个人的行为都关系着集体荣誉。这次他拿到了一个单项一等奖。不过，他感到，这不是他一个人的功劳，而是整个团队刻苦训练的结果，是学校全力支持、老师辛勤指导的结果。经过这次比赛，他知道了团队合作的重要、集体力量的强大。

勤学苦练热火朝天“绘”就最美风景

陈维祥校长顺势“火上加油”，出一新招：学生自创抖空竹动作，凡有创意者，便以其名字命名这一动作。小孩子有着无限的潜力，他们展开想象的翅膀尽情翱翔的时候，会有无数个思维向度。陈维祥校长的这一招，在学生中掀起了一场头脑风暴。孩子们创意不断，几乎每天都会诞生出千奇百怪的抖空竹动作。在课间，经常会看到几位学生聚集在一起，比划着什么。你走近细听，他们绝对是在讨论抖空竹的招式。想出新招的同学，乐意向其他同学“炫耀”，在不断地切磋中，不断生出新招。结果，孩子们设计出很多教师想象不到的新奇动作。陈维祥校长欣喜地对笔者说，孩子们不但掌握了抖空竹的技能，强健了身心，而且打开了创新的思维，让平时沉睡的潜力一涌而出。小孩子的潜能犹如井喷，一旦爆发，其能量之巨大难以想象。这不但对其当下的训练与学习产生巨大的积极作用，还会影响其未来的生命成长。

2017年下半年，田家炳小学先后迎来了联合国儿童基金会县域文化考察团和英美七校长访华团，他们对孩子们的空竹表演赞叹不已，兴奋地与孩子们合影留念。结束后，满怀惊奇的英方校长们拉住空竹艺术团的队员，学起了抖空竹。边学边惊讶田小学生高超的操控技巧。临行前，有三所英国小学当即决定与田小缔结为友好学校。

2018年4月，笔者应邀参加曲阜市田家炳小学举办的“中小学弘扬中华传统文化课程建设经验交流与推广会议暨第三届全国田家炳小学校长论坛”，刚走进田家炳小学的大门，就看到学校道路两侧，操场的周边，教学楼的走廊及楼梯间的墙壁展板上，到处都是师生抖空竹的影像资料。

展览室里摆放着大小各异、构造不同的各个历史时期的空竹及抖空竹的器械用具，如彩龙、碗以及各种杆等，整个校园处处体现了空竹文化特色。

大课间活动开始了，学生们穿着统一的服装，排着整齐的队伍，伴着音乐的旋律，步调一致地迈向指定地点，整个操场，教学楼前后左右的空间站满了准备抖空竹的学生。广播一声令下，抖空竹开始了，所有学生抖起了空竹，有的舞龙、有的做捞月、有的做盘丝、有的做玉龙缠身、有的做骗马动作、有的做抛接、有的做上碗、有的做双人秀等，花样翻新，精彩纷呈。娴熟自如的动作配以空竹发出的嗡嗡的声音，形成了一幅有声有色、有情有趣、充满生命力的精彩画面。

看，空竹队的女同学们统一做高抛跳绳动作，场面十分壮观，无数个五颜六色的空竹在空中上下飞舞，女孩子们姿态优美，准确无误地接住空竹，继续随心舞动。

瞧，这边是统一的上碗高杆表演，动作整齐和谐，每个同学面向空中不停调整空竹在高空的旋转动作。左右弓步定点盘丝，动作整齐划一。双人秀动作是两人合抖一个空竹，盘丝、过顶、跳绳等各种动作合在一起，需要二人紧密默契配合才能完成，颇为耐人寻味。

集体一线二表演开始了。每个同学手中一条线，空竹随着线的抖、扯不停地转动，一会飞到身前，一会旋到身后。这种高难度的动作，需要表演者具有高超的技巧才能完成，许多空竹高手都很难做到，然而田家炳小学的许多学生己经做得非常熟练。

最精彩的莫过于叠罗汉，叠罗汉动作在定点盘丝的基础上三人按照高低不同的位置排列，空竹不停地转动，组合成罗汉的造型。做动作时需要表演者精力高度集中，彼此间要保持固定距离，精准、巧妙地配合方可完成。大家看后，无不为孩子们的精彩技艺与高度的团队合作精神拍手叫好。

操场上，赞叹声此起彼伏，人们被“轻抖双杆千变化，力悬一线万般功”的绝技震撼。小小空竹随着孩子们灵巧地提、拉、抖、盘，上下飞舞，如影似幻。几个孩子紧密配合，跳、绕、骗、落，身手利落，动作流畅一致。空竹落下的一瞬间，他们敏捷地抖动手臂，控制得既稳又准。在空中完成这一系列动作，仅仅靠反应灵敏是不行的，还得靠孩子们平时日积月累的“真功夫”。

每年一度的空竹比赛，是孩子们大显身手的时刻。先是班级竞赛，人人参与，优胜劣汰，每个班级都选拔出最佳选手，代表班级参加全校大赛。被选上的孩子十分珍惜比赛的机会，为了给班级争得荣誉，利用所有的时间自觉抓紧训练。操场上骄阳似火，孩子们晒得小脸通红，汗流浃背，依然乐此不疲。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陈中涛老师告诉笔者，起初，他认为现在的孩子尤其是城市中的独生子女是吃不得苦的，是这群空竹少年告诉他，他错了。空竹训练，不论严寒酷暑，而且，有时候一个动作孩子们可能就要成百上千遍的练习，其难其苦可想而知。可孩子们无一例外地坚持着，每每还会像炫耀奖章似的给他看手上磨起的水泡。当他问他们疼不疼的时候，他们又都无一例外地笑着回答“不疼”呢。孩子们如此懂事，让他既心疼又欣慰，正是在这样坚持不懈的训练中，孩子们的技艺日渐精湛，吃苦攻坚的意志品质也逐渐培养了起来。

据陈维祥校长讲，目前，全校三年级以上的学生全部参加了抖空竹的活动，未来抖空竹的水平一定会 “更上一层楼”。通过参加抖空竹活动，孩子们懂得互助合作的重要性，培养了责任感，在其“抖”功超群的时候，还有了文雅谦和的礼仪之风。学校为了培养孩子们“彬彬有礼”的君子风范，专门制定了“空竹比赛礼仪”，日日熏习。每天训练时，刚一登场，就要真诚地向同学们鞠躬行礼。空竹活动前，先用科学优美的空竹操来热身；热身后，将空竹绳从杆上解下和运动结束后杆、绳、空竹的整理都有详细的规范细则。相信，通过对规则的遵守，孩子们将来走上社会，也会懂得尊重、遵守社会公德与准则。在这样科学、严谨、严格的训练中，孩子们洒下的一颗颗晶莹的汗珠，全都变成了成长路上一枚枚闪光的勋章。在经历的过程中，他们收获了心灵的愉悦，所有的苦与累都朝向未来更恒久的幸福。

（原载于《中国教育报》，2018年11月24日，第4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