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学生对学校充满向往
——采访博兴县教育局局长周奎齐
采写山东省滨州市博兴县教育局局长周奎齐，这已经是第三次了。每一次与他的谈话，我都会收获一些新的思想与内容，这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起汤之盘铭曰：“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这个“新”，与他坚持不懈的学习研究有关，也与他作为一个教育工作者的良知有关。不管是之前担任校长，还是现在担任教育局局长，周奎齐的心里始终装着教师与学生，装着博兴的老百姓，这些成了他不断追索的一种内在动力。于是，博兴教育就有了持续不断的发展，他本人就有了一次又一次的生命飞跃。
给学生一个向往学校的理由
什么样的学校是好的学校？对此可谓众说纷纭，有的说学校要有名，有的说学校环境要美，也有的说要有高的升学率。这些，能不能作为学生向往学校的理由呢？不能说完全不能，可其中又少了某些核心的元素。
周奎齐及其博兴教育的实践与探索，让我们眼睛一亮，看到了学生向往学校的最为充足的理由。
一、让每一个家长都成为学校的同盟军
据周奎齐介绍，博兴县有63700孩子，这就同时有了130000的父母，如果再加上上一代的家长，总人口就占了全县的三分之二。将他们变为学校的同盟军，学校教育就会如虎添翼。实践证明，只要有了家长的积极参与配合，为学生的教育提供优质环境就能成为现实。
最近几年，博兴县教育局根据省教育厅的要求，在各个学校建立了家长委员会，而且创造性地建起了社区家长教育委员会，充分调动了广大家长参与学校教育的积极性。而且，从四年前开始，全县有八十多个社区、村庄、单位，由家长委员会牵头对表现突出的学生及其家长进行了表彰。
为此，按照学校要求制定出好孩子的标准：一是身心健康，二是习惯良好，三是学业成绩优良，四是有人气、会沟通，五是要有个性特长。其中身心健康是最为重要的，这是必备条件，而后，只要有一个方面符合条件，就可以评为明星学生，当然，“韩信点兵，多多益善”，一个学生完全可以拥有几个明星的称号。按照评价标准与学生表现，学校推荐出明星学生候选人之后，再由家长委员会参与评定。这样，就向社会输出一种价值观，优秀学生可以是学业成绩优秀者，也可以是其他方面优秀者，而核心内容，则是身心健康。
同时，也制定出了优秀家长的标准，即身心健康，习惯良好，以身作则，理解尊重学生。最重要的是理解尊重学生，做孩子的朋友。将孩子当成孩子，而不是将他们当成没有长成的大人。
春节前召开的一年一度的表彰大会，让全县教师、家长以至于各行各业的人士，都知道了什么样的学生是好学生，什么样的家长是好家长。过去那种以分取人的观念逐渐地被淡化，关注身心健康与良好习惯的越来越多。春节期间，教育就成了人们谈论最多的话题，整个社会谈教育、议教育蔚然成风，对教育的关注度、认可度、支持度和教育的美誉度也越来越高。
二、让每个教师都能成功
周奎齐提出一个口号：“让每一个教师都成功。”有可能吗？他认为，完全可能。因为这个成功并不高远，也不复杂。为教师设定一个合适的发展目标，实现这个目标就是成功。然后，可以再设定一个目标，再为这个目标而努力，从而抵达这个目标。正是在这个过程中，教师有了不断前行的动力，有了实现人生价值的幸福感。于是，他们的教育教学水平高了，学生学习的兴趣也浓了。更重要的是，老师们的这种积极向上的心态，也在有意无意地影响着学生，让他们有了努力进取的心态，也有了向往学校的幸福感。
为此，周奎齐提出了打造一支优秀的教师队伍的要求，这里所说的“优秀”，不是精英，也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优秀，而是学生喜欢的教师，应当是在5000名教师中占绝大多数的一个群体。那么，这样的好教师的标准究竟有哪些呢？周奎齐说，与好学生好家长非常相似，首要的是身心健康。最优秀的教师，不是说教者，也不是解说员，而是以身示范者。以其人格的力量，去潜移默化地影响学生。教师身心健康，比滔滔不绝地讲几道题更重要。二是习惯良好。三是领导满意同事支持。第四个才是学术认可，即懂得教育规律与尊重教育规律。最后一个，也是最重要的标准，就是学生喜欢。
学生喜欢不喜欢老师，不是学生对时下任课教师评价，而是让初中学生回忆小学最喜欢的老师是谁，到高中去了解他们初中喜欢的是哪些教师，甚至到高中去询问上小学时哪位教师对你影响大。近两年，又特别到职业高中去了解学生喜欢的小学与初中的是什么样的老师。
在一所高中学校的一个班里的30多位学生中，就有21个学生同时推荐他们上小学时的一所偏远的屯田小学的刘老师。他们离开母校，离开刘老师已经六七年了，可是，他们却对刘老师依然念念不忘。学生在投票时所写的推荐理由非常简单：一是刘老师非常幽默，讲课经常用故事与大家交流。二是真正关心与尊重学生。而这些，都是从一些小事中体现出来的，比如笑着摸着学生的头与孩子交流。有个孩子肚子疼，刘老师就带他到卫生室。刘老师天天做着这些普普通通的事情，也许他自己早已忘却了。可是，孩子们却铭记在心。更让人们想不到的是，学生推荐时认为最为重要的理由是上课不拖堂，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这也许会让那些为了让学生多学知识的老师很不服气。可是，在你是学生的时候，你喜欢老师拖堂吗？其实，上面所说的刘老师，原来还是一位民办教师，教学水平也不一定特别高。可是，学生就是喜欢他，因为他懂学生，他爱学生，他尊重学生。周奎齐说，近期，他将专门到这个农村小学去拜望刘老师，代表学生向他表示感谢，同时，也代表教育局，向他表示敬意。
据周奎齐讲，一位36岁的女老师教了两个班的语文，50多个学生的一个班，得了108票。其实，学生推荐他的理由非常简单，那就是从来不在公众场合批评同学，而是和颜悦色地将学生叫到她的办公室，搬一把椅子让学生坐下，才真诚地指出这个学生的问题，并告诉他如何改正，怎样更好地成长。同学们说，她让我们感到一个大写的人的尊严。其中有一位学生这样说：“我做了一件非常不光彩的事，可老师一直给我保着密，到现在我再也没有做过这样的坏事。这个老师太好了！我们不好好学习，就对不住她；不好好做人，也对不起她！”人们常说，教师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这位女教师可以说当之无愧。反之，如果不尊重学生，其灵魂还高尚吗？可见，即使你教的学生考试成绩非常优秀，如果学生不喜欢，那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好老师。
有一位初中名师，教学水平相当高，所教的学生升学率也比较高。可是，在一个职业学校一个班里让学生推荐喜欢的老师时，其中一位学生刚要推荐他，其他学生全部跳起来反对，而且非常气愤地讲出理由，说这个老师喜欢的只是成绩好的学生，对于成绩不好的学生，从来都是不屑一顾。如果班里出现了违法乱纪的事情，他不问青红皂白，就怀疑那些成绩不好的学生。他们气愤不已地说，他从来不把我们当成人看，让我们有一种欲辩无言的羞辱感。当然，这位名师这次没有评上好老师。这也许会给这位教师一定的打击，可是，他也应当好好地想想，你在这么多年的教学中，给了多少学生打击啊！一个不尊重学生，特别是不尊重弱势群体的老师，也一定得不到这些学生的尊重。
周奎齐认为，我们教育出来的学生，即使是一个身心健康的清洁工，也是好学生；如果是一个心理变态的学者，也不是好学生。同理，教师亦然，心理越有问题，学问越大者，危害也就越大。所以，好老师应当是拥有尊重学生的意识，要有爱学生的情怀。
博兴县教育局通过在6万多中小学生中开展的“寻找感动学生的老师”活动的调查结果，有正面的，也有反面的，它向老师们传递一个信息：那就是引导教师更爱学生，更尊重孩子，做他们喜欢的老师。
周奎齐说，这并不等于说不让教师的业务上发展了，因为如果人格高尚，再加上又有很高的教学艺术，学生就会更加喜欢。所以，教师还要不断地提升业务研究水平，不断地超越自己，从而成为德才兼备的受学生欢迎的老师。
三、让每一个学生都有展示特长的平台
周奎齐说：“真正有价值的教育是让孩子不断展示自己。”希望自己的特长与成果展示出来，这是绝大多数人的心理愿望。可是，不少学校并没给予学生这种展示的舞台。这不但让不少学生的特长与成果难以外显出来，更重要的是，这种特长还会在日久天长的处于搁置状态中沉寂下去，以至因终无一用而荒废。其实，在学生中蕴藏着巨大的才智，如果为他们提供一个展示的舞台，就会“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为此，在全县70所学校为学生与教师成立了1680个俱乐部。都由学生自愿组成，教师负责引导，教育局给予引导支持。在这里，可以不拘一格选人才，诸如编织、艺术、跳绳、乒乓球、炒菜以至爬树等，只要喜欢，都可以组成俱乐部，也都可以在每周六学生俱乐部进行成果展示，并由教育局组织评委参评。这着实让一批孩子大显身手，特别是让那些平时学习成绩未必突出的孩子有了扬眉吐气的地方。每周一至少两次才艺展示的时候，孩子们就会欢天喜地地参加自己的展示项目，享受挥洒才思的喜悦，生成自信与自豪的情怀。而不少家长，也纷纷赶来，领略孩子的特殊风采，与孩子共同感受才艺的美丽。
周奎齐认为，不但要让学生充分展示自己的才能，还要进行奖励。为此，教育局印了大量获奖证书，大范围地表彰在各个俱乐部中获奖的学生。每年的六一节，是学生最愉快的时候。教育局召开大会，隆重表彰1000名明星学生与优秀学生。其中，全面发展的优秀学生400名，另外600名都身怀各种特长的学生，编织能手、泥塑小行家、体育明星等，县委、县政府和人大、政协以及教育局等部门的领导，会给每一名学生亲自颁奖。
县里表彰后，要求各乡镇再参照这个标准在乡镇范围表彰。乡镇表彰之后，要求学校再参照这个标准再行表彰。于是，每年就有4万以上学生受到表彰，领取印有自己照片的获奖证书。周奎齐说，明年将继续增大获奖的数量，让绝大多数学生都能很光彩地领到获奖证书。
可喜的是，学生参加俱乐部的热情与日俱增，几乎每周都有新的俱乐部诞生。这让更多的学生感到，学校里有我的一席之地，群星闪烁，每一个孩子都可以找到自己的星座。
让人欣喜的是，那些以往学习成绩比较差的学生，因为有了展示并获奖的可能，喜欢学校了，也渐渐地喜欢文化科学习了，“问题学生”少了，明星学生多了，他们的学习成绩也有了明显的提升。
博兴电视台还专门开设《成长》栏目，大力宣传优秀学生、明星学生与优秀家长。全县有85%的机关、企业、社区、村组都隆重组织开展表彰优秀学生和优秀家长的活动，于是，从机关、企业到社区村组，从学生到家长，从干部到群众都知道一个好学生至少要身体好、学习好、习惯好，还要有一项以上爱好特长，素质教育的理念得到广泛普及。
让学生向往学校的愿望变为现实
为了让每一个学生都产生向往学校的愿望，就要全面提升教育的质量。为此，周奎齐对学校提出了教育质量提升的八个要素。
一、注重教育均衡发展
让所有的孩子接受义务教育，一个都不能少，这是法律的规定，也是教育者的责任。现在，博兴县小学入学率已经达到100%，初中生的巩固率也已达99%以上。客观地说，这在全国农村义务教育中已经做得相当不错了。可是，周奎齐却忧心忡忡地说，上一年全县仍然有22名学生辍学。尽管辍学的理由多种多样，甚至有些是无法抗拒的原因，可是，他认为，不能从学生家庭或其他方面寻找理由，而应当从教育系统内部查找原因。他感慨地说：“目前农村基础教育的突出问题就是有一部分学生流失了，而且不是因为贫困流失的，是因为我们的教育导致一些学生不喜欢学校。所以，要千方百计让学生向往学校、喜欢教师，让学校成为学生乐而忘返的场所。
二、提高课程标准实施水平
课程是真正影响学校办学水平的重要因素。周奎齐认为，不但要开齐、开全课程，而且要研究国家课程与地方课程的校本化，要开发具有地方特色的校本课程，让更多的教师拥有更强的课程意识，特别是让更多的学校成为实施课程标准的典范。
可喜的是，博兴县的课程标准实施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以俱乐部活动为特色的校本课程取得了明显成效。滨州市教育局与山东省教育厅高中课程实施的会议就是在博兴县召开的。但是，周奎齐并不满足，也没有骄傲，他认为，还要继续加强课程实施标准的宣传与研究工作，让课程改革成为教师发展与学生健康成长的有力支撑。
三、关注学生的身心健康
长期以来，一些学校的体育课、艺术课、课外活动都被其他科目挤占了，中小学生体质下滑成为近年来全社会关注和令人焦虑的教育热点问题。为了切实解决这个问题，博兴县教育局重点抓了三个方面的工作。一是严格落实体育和艺术课程计划。严格按照国家课程方案和省课程计划组织体育和艺术教育教学，开全课程，开足课时，严禁任何地方和学校随意增减课程和课时，减轻学生课业负担，确保学生有足够的时间参加体育和艺术活动。二是经常性地组织开展体育和艺术活动。牢固树立“健康第一”思想，保护学生视力，保证学生睡眠时间，保证学生每天锻炼一小时。三是强化学校体育、艺术活动考核评价。根据国家发布的学生体质健康标准，在中考招生录取中赋予一定分值，对小学和初中的体育、美术、音乐实行抽测制度，成绩通过媒体公布，并纳入对各镇教委、学校考核指标中。
四、培养学生的良好习惯
习惯的好坏直接影响着学生品格的高下。俄国教育家乌申斯基说：“良好习惯乃是人在神经系统中存入的道德资本，这个资本不断在增值，而人在其整个一生中就享受着它的利息。”可以这样说，好习惯，一辈子享受不尽它的利息；坏习惯，一辈子偿还不完它的债务。看来，是否有良好的习惯比单纯重视学习成绩的优劣重要得多。而且，习惯养成的最佳时段是在小学与中学。那么，如何去测评学生是否具备良好的习惯呢？博兴县教育局专门开展了一系列的教育观摩督导活动，即由全县各学校的校长、业务校长与兼职督学组成一个观摩督导团。每校必到，即使是偏远的农村小学，至少也要预留出半天的督导时间。同时明确规定，每个督导人员至少要约谈10名学生、3~5位教师。督导内容重点包括学生有什么变化、表现在哪些方面，尤其要关注学生是不是具有积极的心态，是不是具有奋发向上的精神等。这些督导人员平时对此就有比较深入的研究，所以能够很快且准确地了解到真实的情况。督导成绩，就成了考评学校优劣的重要依据。
五、正视学生的学业成绩
周奎齐认为，学校没有升学率不行，只有升学率也不行，所以，要用生态的方式抓升学率，要让升学率与素质教育融为一体。为此，就要向高效课堂要质量。学生考试成绩好不是靠加班加点实现的，而是遵循教育规律的必然结果。学校有一个基本的做法，即规定在校时间与作业量，将学生作业纳入学业成绩考评之中。为此，在全县全方位地进行抽测，要求学生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作业。其实，很多时候学业成绩与学习时间并不成正比。一个天天超时学习、课业负担非常重的学生，学习是不可能产生高效率的；相反，如果学生身心健康，且拥有良好的学习习惯，足够的休息与锻炼时间，尽管学习的时间少了一些，可是学习的效率可能会高一些。更重要的是，学生的身体健康了，心里愉快了，也就喜欢学校了。这种积极的心态与学习生活方式，还不只是有益于当下，还会向其未来的生命延伸，从而让他们终身受益。
六、关注学生的经历与体验
周奎齐认为，学生的经历与体验也关系着教育教学质量。有时，这种经历与体验往往比取得一两次好成绩重要得多。周奎齐结合自己的切身体验谈到了这个问题：初中时学的一元二次方程是必考内容，可是，毕业后到现在再也没有用过。可有些东西，某些感受，可以对学生产生极大的影响。周奎齐一直到上小学五年级时，还是害怕写作文，也一直写不好作文。有一回暑假结束开学后，他写了一篇作文，没想到被语文教师当成范文在全班朗读。从那以后，他喜欢上了作文，以至于开始喜欢上语文课。有趣的是，这个语文教师是一位年纪很大的老者，周奎齐以前总是觉得他老气横秋，很不喜欢。可是，从那以后，他再去看这位老教师，怎么看怎么舒服，感觉他就是位德高望重的好老师。相反，在他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班主任是一位长得非常漂亮的年轻女教师，她很美。有一次，解放军要路过他们村，四五年级的学生都要去迎接解放军，三年级则去一半。出发前，这位班主任告诉学生，要选长得好的学生去。周奎齐从小就是一个人见人爱的男孩——直到今天，他仍然还是一个美男子。可是，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没有被选中。他沮丧至极，回到家里，对着镜子反复照了很多遍，结果，一直感觉自己还十分漂亮的他，就这样对自己失去了信心。他的班主任在他幼小的心灵里种下了一颗“我长得不好”的种子，导致他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内做事都没有信心。从那以后，他再看那位班主任的时候，觉得她一点儿也不美了，甚至从此不再喜欢她，也不愿意上她的课了。
直到今天，谈到这件事情，他还是感慨万千。教师的一个肯定或否定，竟然会在学生的心里留下如此深的印记！可是，很多教师并不知道这种影响力有多大，有的仍然在一次又一次地伤害着那些无辜的孩子！其实，教师的一些不经意的言行，都有可能影响学生的情绪，以至影响他们的成长。今天周奎齐当了教育局局长，他就下决心不让博兴县的学生再遭遇自己曾经遭遇过的伤害，让教师关注学生的感受，让学生更加喜欢教师和学校。
有人说，没有经历，形不成经验。在这方面，周奎齐也有深刻的感受。他说：“生命中最大的快乐是发现的快乐和征服的快乐。”他们县一位三年级的教师出了一道数学题：说汽车每小时开160千米，那么，从某地到某地需要多长时间？没想到，一个学生站起来说，这道题出的有问题，因为汽车超速了。原来，这个学生暑假期间曾随父母外出自驾游，他的爸爸就因超速而被罚了款，所以他对此十分注意。而且，这个学生跟着父母在宾馆住下后，随后就主动询问与研究宾馆里的安全通道，因为他参加过学校里的逃生演练，具备强烈的安全意识。
类似这样的感受与经历，看起来与教育教学质量没有多大关系，实则至关重要。教育的好坏，不只在于分数的高低，更在于学生素质的高下。
那么，如何考评这些素质呢？博兴县寻找到了可行的做法。对于学生的体验与经历，通过考评，用描述的方式记录下来，载入档案，并总结出这样做对学生发展的好处，以及有什么不好，进而提出指导性的意见。
七、增加各类拔尖人才的数量
周奎齐说，他们不刻意培养尖子学生，但是会努力发现与培养拔尖人才。
他认为，不是学校里没有拔尖人才，而是有的教师没有发现拔尖人才的眼睛，更没有有效地培养拔尖人才。他说，世界园艺博览会上，西班牙展馆的外形像一个巨大的藤条篮子，这是博兴县一名农村初中毕业生的设计。在众多招标竞争中，他一举中标，为了完成这个任务，他精心设计，全村人在他的带领下齐心协力完成了这个任务。为什么能够取得如此卓越的成绩呢？因为他上学时就喜欢编织，而且从小就有着超越一般人的悟性与创造力。
博兴县还培养出了像曹臻、姜华君这样的世界乒乓球冠军，其他方面的拔尖人才也不在少数，所以，学校应当为助小苗成为参天大树施肥浇水。可喜的是，不少校长与教师已经认识到了培养拔尖人才的重要性，也已经培养了一批拔尖人才。比如，博兴县的艺术人才辈出，不但赢得了本县老百姓的赞誉，还到省里，甚至北京去演出，这成了博兴的一个文化品牌。
八、使家校合作更密切
学生的不少观念是受家长影响的，所以，首先要给家长输入正确的理念，让他们与学校一道正确地引导学生发展。而且，没有人比家长更关心学生，他们希望将学校办好，希望有更优秀的教师。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与他们同心协力呢？
家长委员会可以让家长更多地了解学校的各项计划，并且让家长进行讨论，提出意见与建议。家长的积极参和真诚帮助令人感动，他们的建议也多有可取之处。比如，博兴县现在家长交流的模式，就是在家长的建议下改进而来的。家长对学校了解得多了，才能更加理解教育。有的家长不无感慨地说：“教师这么累，这么辛苦，可是，他们还是那么认真地备课与教学，真是太了不起了！”他们开理解教师的辛苦和对学生的爱，于是少了很多抱怨，多了赞扬与信任。
周奎齐说，以前，他们想让每一个孩子都吃好，可是，一旦对外承包食堂，自己又苦于没有专业管理能力，学生们还是吃不好，怎么办呢？就是让家长参与。每天都安排家长为学校食堂买菜、做饭。他们买来的菜，当然是最好的；他们洗的菜，当然是干净的；他们做的饭，当然是可口的。几乎个个家长都想到学校食堂做义工，可是，大学校家长多，一年都难轮上一次；只有在小的学校才能轮流当一次义工。而那些当义工的家长，不但积极负责，也以此为荣。
不仅在食堂，学校里的很多工作都有家长的参与。有时，学校资源缺乏时，家长便会伸出援手；学校有了难解的问题，家长会出谋划策，共同破解难题。“明星学生”的评选活动中，家长更是积极参加；学生表彰大会上，家长几乎没有不到场的，甚至感冒了也会戴上口罩赶来参加。周奎齐高兴地说，博兴教育改变了家长，家长也改变了博兴教育。更重要的是，现在的学生就是未来的家长，在自己父母的影响下，他们以后当了家长，会更出色，会对教育做出更大的贡献。
周奎齐从担任教师和班主任，到校长，再到教育局局长，已有30年了。他痴情于教育，奉献于教育，同时，他也因教育而发展。目前，全国到博兴参观、考察的人越来越多，其教育改革创新经验在全省、全国得以推广。而周奎齐，也成了博兴的一张教育名片，并走向了全省乃至全国。他在全国数百次的演讲都让听者动容。可想而知，这位教育工作者的激情中，深藏着多少教育的情怀，以及“士不可以不弘毅”的雄心壮志！
（原载于《中国教育报》，2013年5月11日，第4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