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展成就自身——《读<论语>,学做人》之一
发展成就自身——《读<论语>,学做人》之一
作者:陶继新        更新时间:2016-12-06

发展成就自身

——《读<论语>,学做人》之一

陶继新

孔子可以令我们学习的地方很多,特别是他在做人方面,已经达到了很高有的境界,给我们做出了表率。今天我们要想做一个真正意义大写的人,就应当好好地向孔子学习。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命成长历程,然而是在平面上滑移,还是在不断的发展中实现自己的生命飞跃,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生命状态。一个人格高尚的人,不但要奉献,还要在奉献中实现自己的生命飞跃。因为个体的生命飞跃,不仅会使自己的心灵更加丰富、精神更加高贵,也会将这种丰富与高贵传递给更多的人。

孔子说自己是:“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论语·为政第二》)可见,他不但从十五到三十岁有了生命的转折,而且其后每十年都有一个生命的飞跃,最终完成了一个普通人到圣人的精神升华。这就印证了马斯洛的主张,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确实能够感到“我还有潜能尚未实现,因此,只要我活着,就还可以变成不同于现在的样子”。古今中外很多先哲的生命,几乎都有这样的发展趋势,因为他们都能够保持自我内向的平衡与外向的动力。

我们有了一个工作之后,是将其作为一个职业,还是当成一个事业,还是当成志业,那是绝然不同的。作为职业,则将其作为一种谋生的手段;作为事业,则是将其当作一种追求而恪尽职守;而如果将其作为志业呢,就更进了一层,那是将自己的生命融入其中,有了高尚的责任感,且为有这种使命而快乐地工作着。而孔子所说的“志于学”,则是从此而进行到了与生命相系的“志”的层面。

孔子自己如此,他也希望自己的学生如此。他收的学生,不是小孩子,而是成人;他的教,更多在教做人,从而使他们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所以,他说:“自行束脩以上,吾未尝无悔焉。”(《论语·述而第七》)。对于这句话,很多人是这样解释的,只要拿着十条干肉作为见面礼,我就可以收为弟子了。我不同意这样的解释。其实,束脩,除解作“十条干肉”外,还有另一种解释,即“束带修饰”。东汉郑玄说:“谓年十五己上”也。傅佩荣在《解读<论语>》中也说:“行束脩:古代十五岁的成童,行束脩之礼以入大学,后来引伸为年龄。”(线装书局,2006年8月第1版)而且在任何文献中,我们也没有找到孔子收学生十条干肉作为见面礼的记载。况且,孔子首倡“有教无类”,就是不分贫富贵贱而开门收纳学生的。如果说必须拿着干肉才能进入孔门的话,他的弟子颜回、子路等就不可能成为他的学生了;因为他们都穷得几乎没有立锥之地。孔子“有教无类”,就含有不分贫贱,都可进行教育的意思。他主张人人都应受到教育,从而开创了通向文化下移和普及教育的新道路。事实上,颜回等弟子进入孔门之后,得到了孔子的教诲,而成了“志于学”的典范。

孔子三岁的时候,父亲去世,随母亲颜征在迁居曲阜阙里,过着十分贫寒的生活,所以他说自己是“少也贱”。但在母亲的教育下,他从小即开始了求学之路,但几乎无所不学,所以,子贡说:“仲尼焉不学,而亦何常师之有?”正是从小的文化积蓄,在他十五岁的时候,就有了不同一般人的“志于学”生命自觉意识。

“三十而立”的“立”是什么意思呢?我认为是“立于礼”。我们可以从《论语》中寻到根据。在《季氏第十六》篇中有这样一章说,一天,孔子在院子里站着,他的儿子孔鲤“趋而过庭”。孔子问他:“学诗乎?”孔鲤回答说:“未也。”孔子对儿子说:“不学诗,无以言!”于是,孔鲤“退而学诗”。先秦时期所说的《诗》,特指《诗经》。因为《诗经》是经过孔子删改而成的,其中有很多做人的道理,以及审美的体验。后来又有一天,孔子站在院子里,孔鲤又“趋而过庭”,孔子又问他:“学礼乎?”孔鲤回答说:“未也。”孔子对他说:“不学礼,无以立!”于是,孔鲤又开始学礼。孔子特别看重礼,他在回答颜回什么是仁的时候就说过:“克己复礼为仁。”(论语·颜渊第十二)

《论语·学而第一》篇中还有这样一章:子贡问孔子:“贫而无谄,富而无骄,何如?”就是说穷了不谄媚,富了也不骄傲,你看怎么样?孔子说:“可也。未若贫而乐,富而好礼者也。”孔子尽管承认这样可以了,可是,他觉得还不如贫穷却照样快乐,富贵而喜好礼。子贡是一个大儒商,《史记·货值列传》中说“七十子之徒,赐最为饶益。”孔子也说:“赐不受命而货殖焉,亿则屡中”。(《论语·先进十一》)他不听从命运的按排,去做买卖,猜测行情,往往猜中,而且富了起来。但是,他并没有特别骄傲。可能这个时候子贡发了一笔财,希望老师表扬一下。没想到孔子却认为,“好礼”才是更高的追求。

孔子在三十岁的时候,已经掌握了礼的丰富内涵,而且凡事依礼而行。所以,他回答颜回问话时说:“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论语·颜渊第十二)

但礼不只是一种外在的形态,还内含着思想与情感。所以,孔子说:“人而不仁,如礼何?人而不仁,如乐何?”(论语·八佾第三)可见,孔子在学礼用礼的过程中,还有一个超越礼的“仁”,因为在他看来,仁是依归生命个体心灵层面的高尚思想品格。如果没有仁在,所有的礼乐,都失去了价值。由此可知,孔子在三十岁的时候,不但对礼了如指掌,而且一切言行都符合礼的要求,特别是在心灵层面有了一种仁的归依。

“四十而不惑”呢?什么叫“不惑”?我们可以从孔子的言谈话语中寻根求源。在《论语·子罕第九》中有这样一章:“智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也就是说,到了40岁的时候,孔子已成为智者。从立身于社会,到成为一个智者,其生命又跃到了另一个高的层面。他还说:“智者乐水,仁者乐山,智者动,仁者静,智者乐,仁者寿。”(《论语·雍也第六》)张居正在讲评《论语》时说:“盖知者于天下之理,见得明白,其圆融活泼,无一些凝滞,就似水流动一般,此其所以乐水也。”(《论语别裁》,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7年5月第1版。)看来,孔子四十岁的时候,在处理问题甚至是比较复杂的问题的时候,已经得心应手,特别富有智慧了。

为什么说“五十而知天命”呢?要回答这个问题,首先要对孔子的天命作些解说。我认为,孔子所说的天命,是一般人不可得知的生命历程中的偶然性和或然性,但又含在天地万物运行规则之中,看不见,摸不着;但孔子对此却有了心灵相契的感知。

《周易·系辞上》说:“易与天地准,故能弥纶天地之道。仰以观于天文,俯以察于地理,是故知幽明之故。原始反终,故知死生之说。精气为物,游魂为变,是故知鬼神之情状。”看来,通晓《周易》,是可以知天命的。据说孔子晚年很喜欢研究《周易》,由于他多次翻阅竹简,把串连着书简的皮带子弄坏了三次(“韦编三绝”)。司马迁说:“孔子晚而喜《易》,序《彖》《系》《象》《说卦》《文言》。”(《史记·孔子世家》)孔子自己则说:“加我数年,五十以学易,可以无大过矣。”《论语·述而第七》。他学习与研究《周易》的时候,总有一种其乐无穷的感觉。他说:“是故君子所居而安者,易之象也;所乐而玩者,爻之辞也。是故君子居则观其象而玩其辞,动而观其变而玩其占。”(《周易·系辞上》)一个“玩”字,看出了他学习《周易》时的特殊快乐心境;同时,也看出他之所学,已经达到了入乎其内的地步,从而明晓了自己的“天命”。不过,他又有不完全受动于命运摆布的自主意识,于是,“知其不可而为之”就成了他一生的追求。

“六十而耳顺”呢?就是到了六十岁的时候,他已经可以容纳各种各样的意见,包括听到反对声音的时候也能泰然处之,抵达了宠辱不惊的境界。老子说:“天长地久”。为什么天地如此长久,就是因为天地可容纳万物,而且不为自己。因为容言容物容人,不只是一个胸怀问题,还有一个视野问题,就是看清宇宙变化,所谓“知幽明之故”“知死生之说”。那么,一个连死生之道都明白的人,还有什么不能做到“耳顺”的呢?其实,中国人多是讳言死的。但是,任何人又都逃离不了死。只有看透这个问题的人,才能真正做到宠辱不惊。但一般的人休说是死,就是一得一失,都会“惊”。正如老子所说:“得之若惊,失之若惊,是谓宠辱若惊。”“宠辱不惊”与“宠辱若惊”虽只一字之差,却是天壤之别。

孔子55岁到68岁期间,开始了长达14年的周游列国的生活。60岁,恰在这周游列国时段。因为在这一阶段,孔子经历了另一种生命考验。本想在鲁国干一番事业,但在内外反对势力的排挤下,不得不愤而出走。从为官到寄人篱下,从受国君信任到如“匏瓜”似的“系而不食”,可以说对其心灵是一种巨大的冲撞。也正是在这种冲撞中,孔子具备了适应各种环境的能力,也有了容纳各种声音和不同待遇的心态,走进了“耳顺”的境界。

在这段时间里,孔子的磨难很多,甚至有的时候有生命之忧;可是,他却没有为此而惊慌失措。据《史记·孔子世家》记载:“孔子适郑,与弟子相失,孔子独立东郭门。郑人或谓子贡曰:‘东门有人,其颡似尧,其项类皋陶,其肩类子产,然自要以下不及禹三寸,累累若丧家之狗。’子贡以实告孔子。”孔子孔子听了以后非但不生气,反而欣然笑着说道:”形状,末也。而谓似丧家之狗,然哉!然哉!”

但是,现实之中,人到六十岁的时候,正是退休的年龄,生命到了一个拐点,甚至有了日薄西山的况味。所以,六十岁是人生的一个重大转折点。如果在此前的几十年间,没有作好生命准备,就会走进生命的低落区。所以,我们要为自己的六十岁作好准备,不是只看着当时的风光无限。那么,做好什么准备呢?就是生命再飞跃的准备。如果有意识地作好这个准备,就不会迷失生命成长的方向。我当了11年的山东教育社领导,可是,我给自己的心灵定位更是一个不断的文化升值者。老子说:“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看来,人们所看到的五光十彩的世界,作用于我们眼耳鼻舌身意的,反而很多是一些负面甚至是有害的东西。但是,一般人多为浮华而炫丽的外象世界所迷惑,从而误入歧途,尽情地享受酒肉之“福”,权力之“利”,甚至由此损坏了自己的身体和名声而依然乐此不疲。我没有留恋于这些所谓的“福”“利”,而是在别人酒场上玩乐、没有价值的交往和仕途追索等时间里,持之以恒地锻炼身体、阅读与写作,特别是在我49岁那年,背诵了《论语》中85%以上的内容,终于悟到一个道理:大自然有风和日丽,也有雷鸣电闪,这正是大自然的一种常态,且构筑了属于它自己的一个独特的和谐。而人呢?却多没有自我构建一种内在的和谐,不是在取得巨大成功与遇到不幸的时候,将其视作生命的常态;而是在取得成功时就望乎所以,遇到波折和遭遇不幸的时候就垂头丧气甚至一蹶不振,这就失去内在生命的和谐。而生命的内在和谐,恰恰是人一生的幸福之源。

有了心灵层面的内在和谐之后,加之有益于生命成长的精神追求,就会享受身心健康和文化升值所带来的无穷乐趣。所以,当我也到了六十岁的时候,这么多年来积蓄的思想文化,就开始酝酿我生命的另一个开端。我退休之后一直行走于全国教育讲坛,给天南地北的校长、教师、家长等讲课,采访具有思想与文化品位的精英人士,撰写自己乐于书写的作品,整天忙得不亦乐乎。而且这个忙,是自己愿意干的事情,是自己能够干好的事情,是令我心灵快乐的事情。于是,我感到了自己被人认可的价值,感到自身的价值又促进了更多人的生命成长。

所以,在2008年1月18日六十岁大寿之时,我的心灵状态、身体状态、文化状态都没有走向低谷,甚至有了更大的发展。所以,六十岁就成了我生命的又一个起点,而且还是异常精彩的起点。

“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是生命的最高层次。“从心所欲”就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但却“不逾矩”。这个“矩”是不是单纯的指礼制规矩呢?不尽然,还有“仁、义、智、信”等,甚至还有超越这些东西的宇宙规则。他不管干什么,不管如何去做,却都符合这种“矩”。老子说:“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七十岁之后的孔子,就进入到了“道法自然”的境界了。这是思想与心灵修炼的结果,是一个智者、仁者、勇者抵达的至高境界。世界上有几个人能达到这样的境界呢?寥若晨星啊!

我们永远赶不上孔子,可是,我们却可以永远学习孔子。特别是遇到问题的时候,做到“从心所欲”。

所以说,孔子的生命是流动的,更是不断飞跃的。这给了我们一个重要的启示——我们每一个生命个体,不能停留于既有的生命状态,要在不断努力中,实现自己生命的不断飞跃。

儒家认为,人在大千世界的众多生命体中占有无比优越、无比尊贵的地位,可以参天地、通造化。因此,作为一个人,首先应当珍惜自己的生命,不能虚度光阴,应当在有限的生命中最大限度发挥生命的价值。当看到滔滔而逝的流水时,孔子曾情不自禁地发出流年易逝的叹惋:“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论语·阳货第十七》)他说:“饱食终日,无所用心,难矣哉!”( 《论语·阳货第十七》)他的学生宰予昼寝(白天睡大觉),这位仁慈的老师忍不住骂他道:“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于予与何诛?”认为这样的人已经不可救药。当然,对于理想的生命来说:珍惜时间只是热爱生命的初步。一个有理想的人还必须孜孜不倦地朝着人生的宏伟目标奋进,使自己在芸芸众生中脱颖而出。

2008年9月,我应邀去江苏讲课,为了节约时间,我做了精心的安排,即将在常熟、江阴和张家港的讲课安排到相对集中的时间里——9月20日下午在常熟石梅小学采访,下午讲课,21—23日在江阴讲课和采访,24日在张家港讲课。可是,当我20日晚上给江阴的一位多次联系我讲课和采访的朋友打电话的时候,他却说学校因为改制,讲课和采访时间需要往后推延。由于他的手机被小偷偷了,电话号码也全部失去,所以无法与我通话说明这一变化。其实,他完全可以通过“教育在线”短信或其他形式告诉我的。但是,我一点儿也没有埋怨他,而是告诉他,请他放心,我回济南就行了,以后再来。其实,我的日程安排特别紧张,都要在一两个月之前安排好。为了到他们那里讲课,我辞去了几个地方请我讲课的邀请。但是,我相信他的话,即使他做得有不当之处,也是完全可以原谅的。于是,我随即到我在常熟下榻的锦江之星宾馆服务台,让服务员给我联系张家港的连锁店,明天我要入住。很快,宾馆敲定。其实,我完全可以在原地住下的,况且还要写采访顾泳校长的稿子呢!我也是可以到张家港找请我讲课的钱爱萍老师安排的。但是,我不想再麻烦她们,也没有对同行的孙明霞和李韫琬说明这个变化。第二天,我由石梅小学的司机送至张家港锦江之星城北路店,关上手机,潜心写作起来。孙明霞和李韫琬后来听说送我的司机说我去了张家港,很是疑惑,就反复打电话与我联系,结果再打都无法接通,她们就开始担心起来了。于是,孙明霞就找江阴的那位朋友联系,回答说我已回济南了。她们真的慌了。于是,再一次又一次地给我打电话,直到晚上,才在我刚一开机时打通了电话。我只好说明原委,并告诉她们,我已安然住下,紧张地赶稿子呢!

由于一人独处,写作效率特别高。

9月22日,全天在张家港市锦江之星城北路店8404房间,我完成了《百年老校年轻校长的历史担当——与名校长顾泳对话》文章。9月23日,又完成了《“兵教兵”让课堂生机勃发——即墨二十八中“和谐互助”教学模式构建纪实》长篇报道。

23日晚上,看着自己两天的写作成果,欣慰地笑的同时,真诚地感谢江阴朋友的一时之误,心里情不自禁地涌动起特殊的快乐与幸福。

拥有这种心灵状态,与多年来诵读《论语》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因为我不只是懂得了《论语》的字面意思,也领悟了孔子的精神境界,甚至有了在任何境况下都从容不迫的心态,特别是拥有了总是看别人优长的心灵。

所以,学习《论语》,如果只是把《论语》的意思解读了,我认为没有学好,起码没有从本质上学好。

其实,学习《论语》是要经由三个境界的。第一个是“看山是山,看水是水”,这个时候对《论语》的学习仅限于懂其基本意思而已。第二个境界是“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即通过一段时间的研究,发现了《论语》字面意思之下的深刻内涵。再继续深入学习,将自己的生命体验融入学习之中,人格一点点提升,心灵逐渐地净化。这又回到了“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的层面。但是这次的“看山是山,看水是水”与第一次的形同质异,是凤凰涅磐似的一次巨大飞跃。走到第三个境界,才是真正学到了《论语》的要义。

跟孔子学做老师,就要一步步地实现生命的飞跃。所以,我一直主张老师要给自己做一个生命规划书。这个规划书中,一个特别重要的内容就是读书计划,特别是读好书的规划。要在这个星期,这个月,这一年,后几年甚至更长的时间里,我要读哪些书?读多少?规划之后,更要完成甚至超额完成计划。文化会不断为你增值,时间愈长,增值愈多。久而久之,你就会成为你所在单位的优秀分子,甚至是更大范围的被众人认可的有成就者。不但不用担心自己工作的去留问题,还会有“更上一层楼”的快乐体悟。而更为重要的是,你的生命深层,有了经典滋养,就有了一生幸福的本钱,就会永远快乐。

(原载于《联合日报·文史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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