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教育报》“教育奠基中国”栏目

【陶继新对话教育局长系列之十一】

上山下乡  心爱教育

——西部民族贫困山区彭水自治县的教育发展纪实

陶继新  熊  明

 编者按： 西部教育是一部爱的教育，地处西部民族贫困山区的彭水苗族土家族自治县更是如此，县教委主任熊明因心爱教育、心爱大山里的孩子，想为教育认真做点事，想为大山里的孩子踏实做点事，来彭水工作第一年，所乘坐的车子就在大山中行驶了10万公里。为此，陶继新先生对熊明主任进行了专访。

“让爱汇流”： 增强教育责任感和使命感

【熊  明】您知道，彭水是西部民族贫困山区，教育较落后，有不少孩子是留守儿童，我去过彭水之后，深受感动，作为一个教育者，让我深感责任，我应该到这样的地方去踏实地从事教育，为教育做一点事情，为山区的孩子做一点事情。

【陶继新】如果贪图安逸享受，您是绝对不会到彭水去的；如果没有责任使命感，您也是不会到彭水去的。不过，能为山区的教育作出贡献，对于个人人生来说，则有着巨大的意义与价值。记得曾看过一段话：事物的高尚、优美、完善及令人羡慕的属性并不在其自身素质如何，而在于能使自身的良好素质四处传播。所以说，您何止是做了一点事情，而是做了教育的大事情，是让山区的师生看到自己成长“拔节”的声响。

【熊  明】作为一个教委主任，主阵地就是学校；作为一个从主城区过来的教委主任，更要去一线学校察看，更好地得到第一手资料，让自己的决策适合实际；现在去学校好多了，因为在“十一五”期间，彭水自治县委、县政府非常重视道路通畅工程，做到了村村通；去一线，让我了解了很多实际情况，知道了更多学生的“苦”，了解了大山里孩子们对知识的渴望，以及教师的“难”和对教育的坚守，后来县委、县政府力推爱心食堂、加大教师队伍建设以及校长培训都是基于一线考察的认识，没有这些亲身体会，就没有对彭水教育的执著。

【陶继新】毛主席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您是在长期基层调查基础上发言的，所以才“言必有中”。而且，您是怀着一颗爱心到乡村学校去的，所以，为孩子之“苦”而动心，才有了现在的爱心食堂；为教师之“难”而感叹，才有了让他们更好发展的举措。其实，在一次又一次地到农村学校去的路上，您也吃了很多苦；不过，您是以苦为乐，以苦为荣。也正是在这种苦中，升华了自己的责任感与使命感，坚定了您非改变农村学校面貌不可的决心，并带之而来了一系列令人振奋的教育行动。前天去你们那里走访的时候，有的老师说，他们小时候和现在的学生不吃午饭，已经习以为常了。可是，正是在这种司空见惯的情景中，您看到了不正常、看到了影响孩子身体健康的问题。如果没有您这位教委主任的爱心，爱心食堂恐怕还是一个遥不可及的“风景”呢！

【熊  明】在关注留守儿童方面，新田中心校“4+1”模式获得教育部表彰；建成“留守儿童家园”，开展给留守儿童过集体生日等活动。为了切实解决留守儿童的学习和生活问题，多方筹措资金，在乡中心校建成留守儿童家园，对全乡213名留守儿童进行住校托管教育，并免费提供床上用品，每人每天补助2元生活费。同时，该项工作得到了市教委、市教科院的支持和台湾顶新集团的资助。今后，将对这些留守儿童按照心理品质、心理健康、心理行为、心理习惯和营养与健康的“4+1”模式进行教育管理，每年还将为他们免费体检一次，每2年赠送冬、夏季校服各一套，每半年由市教委派3名大学生志愿者托管，每月派2名武警住校一周，以全面保证留守儿童的健康成长。

【陶继新】“4+1”模式做得好！这些孩子因为长时间不能与亲人相聚，在心理上或多或少积存了一些问题。如果得不到及时解决，不但会影响到正常的学习，还会对其身体健康与人格形成造成危害，所以，对他们经常性地进行心理抚慰特别重要。同时，他们的家长大多属于农民工或其他方面的打工族，多未养成良好的习惯；加强习惯养成教育，会让他们增强自理能力，拥有一定的文明素养，从而为未来更好地学习与生活奠基基础。另外，他们之中的相当一部分学生生活困难，必要的生活关注与帮助，不但可以解决他们经济上的燃眉之急，还会让他们感受到学校就是一个温暖的大家庭，从而对学校增强向往度，进而更加热爱学校，更加热爱生活与学习。这些，对于孩子健全人格的形成，都会起到很大的作用。

“爱贤若渴”：打造专业的教育团队

【熊  明】彭水教育在各级领导的关怀下，三年从全国各地高校引进了上千教师，彭水以前只是人才外流，冲出“老虎口”，从来没有这么多优秀人才冲进“老虎口”；二是理念上的突破，教育人不再以民族贫困山区为借口或干工作“等、靠、要”，而是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积极主动干工作。

【陶继新】经济欠发达，而教育并不欠发达。看来，彭水县委与政府太重视教育了！没有他们的领导、关心与支持，就没有今天彭水教育的飞速发展。有的县尽管也说教育重要，可是，只在口头上，真正优先发展与投资的却是经济。而你们县委与政府加大教育投资，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优先发展教育。从全国引进上千名教师，一需要大量的工资支出，二需要增加不少编制数量，这都是知难而进，都是需要气魄与胆识啊！于是，贫困不再是理由，努力奋争才有出路。正是中央领导和市级领导的教育视察、县级领导的经常关爱，才让社会对教育的爱汇聚，才有了社会对教育的广泛赞誉与肯定，彭水的教育才有了越来越大的美誉度与知名度。

【熊  明】招聘教师，关键是给他们一个公平公正的竞争环境，选拔出优秀人才，我们招聘教师是委托市教研机构、重庆南开中学、重庆七中等单位全面负责，实行招考分离，我们教委绝不干预他们的工作，充分信任他们。运行3年来，已经形成完善的招考制度。新教师招考比例平均是15∶1，有些学科是30∶1，甚至是40∶1，能够胜出当老师实则不易，因此都非常珍惜，也感叹在今天找工作这么不易的情况下，彭水县教委能够提供这么多就业岗位，很多人是抱着当老师的教育理想从全国各地来的，认真工作于当下，不怕苦、不怕累、富有激情成了他们鲜明的群体形象。

【陶继新】凭实力而成为教师，他们会为自己有能力而自豪；同时，他们也由此看到了彭水教委的风气之正，也感到了在这里好好工作有着优质的政治环境。而且，他们到彭水县参加竞聘，不单是为了找个教师职位，也有了为山区作贡献的心理准备。所以，他们艰苦且奋争着，工作且快乐着。这批教师，将成为彭水县教育的一支劲旅，将有一批优秀的教师从他们那里脱颖而出，成为彭水县教育一道特别的风景。

【熊  明】专家指导的突破。3年来邀请魏书生、“另类校长”郑杰、浙大郑强等教育界的百名一流专家来彭水指导教育，为彭水教育支招解难，带来先进教育理念。

【陶继新】魏书生与郑杰都是我的朋友。我们都知道魏书生是教育界的常青树，他不管是当语文老师还是做班主任，不管是当校长还是任教育局长，他都能成为当之无愧的典型，并几十年如一日地影响着千千万万的教师，他的教育智慧何以会持久不衰地被一线教师们奉为圣经？他的“不动摇、不懈怠、不折腾”和松静匀乐，值得每位老师和校长学习。2011年4月，我与魏书生还合著出版了一本书——《种好心田——魏书生与陶继新的幸福教育》，希望这本书能够让大家受益。而郑杰，我也曾对他进行过大篇幅报道。听这样的专家的报告，是“取法乎上”，对于校长与教师来说，会是一种思想的洗礼，也是一种理念上的更新啊！

【熊  明】教育教研的突破。全县有了国家级课题的研究，并且全县学校美育研究不断深入；2010年高考北大清华实现零的突破；2011年高考重本人数比2007年实现了翻番，最主要的是学校养成教育走向深入和常态化，学生整体的行为习惯越来越规范、现代文明深入学生心里。

【陶继新】叶圣陶先生说：“教育是什么？往简单方面说，只须一句话，就是要养成良好的习惯。”看来，养成习惯是学生成长的关键所在。因为养成良好的习惯就相当于为以后的成长在银行里储存了一大笔金钱。从这个意义上说，成绩的提升，是有内在原因的。而且，人们在追求高效的时候，切记不能只要高效率、高分数，而不要高效益。你们让学生的习惯越来越好，越来越文明，就是特别关注了效益，就是特别关注了学生的未来生命成长。

【熊  明】打造区域教育理念和品牌。我们一直在思考，教育精神的引领、团队精神的凝聚，确实需要一个先进教育理论的指引，根据我县县情以及彭水教育的实际状况，通过近两年的反复研究，我们提出了“生态教育”的理念。

【陶继新】精神决定品质，理念决定行动。特别是教育，如果没有良好的精神气场，师生就不可能健康成长。孩子是要走向未来的，现在没有良好的精神状态，也就没有了更好的发展前景。所以，凝聚人的精神，是教育之为教育的本质所在。

【熊  明】彭水山清水秀，是规划中的重庆市重点生态功能区，在彭水的“十二五”规划中，已确定打造以苗族土家族文化为特色的生态旅游城市。生态教育把尊重人、关心人、培养人、发展人作为自己的起点和归宿，是一种关怀生命的教育思想，是一种系统开放的教育思想，是一种整体和谐的教育思想，是一种可持续发展的教育思想。因此，我们将践行生态教育理念，打造区域生态教育品牌，服务于彭水社会、经济、文化长远可持续发展。

【陶继新】从生态的教育到教育的生态，这是一个很大的课题，据我所知，在全国作为一个县域整体推动生态教育实践的地方还不多见。

【熊  明】教育必须关怀生命成长，激发生命潜能，关注生命体验，关注师生生存状态。生态教育让教育走进师生的生命世界，促进了人的自由、全面发展，让每个师生在教育的过程中充实与升华生命，成为幸福生活的人。它把教育看成一个有机的生态系统，形成了理论体系。

生态教育将最新的生态学研究成果纳入教育的整体视野，并以哲学视角有机整合，将学校教育向社会教育、家庭教育延伸与开放，从而使之具有了很强的吸纳性、包容性、创新性和开放性。它是教育内部要素的和谐，包括教师与学生、教师与课堂、教师与课程、学生与课程、学生与课堂、课程与课堂之间的和谐等；其次是教育与外部环境的和谐，包括教育与家庭、教育与社会的和谐。

生态教育倡导教育的发展必须基于现实的教育背景和前提，必须符合教育规律，不能以牺牲学生今天的幸福童年为代价，立足现实，着眼未来，既为孩子的终身幸福奠基，又为实现教师生命价值的提升提供平台，从而促进学生、教师、学校和谐互动、共同发展。

目前，我们的首批项目实验学校已经有13所，计划在3年内全县所有的中小学全面开展生态教育实践。

【陶继新】您提出的生态教育抓住了教育的本质，这说明您是一个善于思考、敢于实践、有思想、有理论的教委主任。你们全县如果坚持不懈地实践下去，我预计彭水教育会全面提升。

“爱憎分明”：建立科学的管理机制

【熊  明】要想把一个贫困山区的教育搞好，光靠我一个人是万万不行的，必须要发挥团队力量。我认为有三个团队，对彭水的教育发挥了很大的作用。一是领导关怀团队，二是教委管理团队，三是教师团队。针对教师团队，加大引进招聘高素质人才的同时，注重教师轮训；教委管理团队，主要是采取真正做到竞聘上岗，灌输理念，岗位职责；领导团队，主要是让很多本身就热爱教育、关心教育的领导，关心彭水这样真正需要关心的地方。

【陶继新】看来，仅有热情是不行的，还需要智慧啊！“盯”住三个团队，当是智慧之举。因为这三个团队，对全县教育的发展都起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忽略其一，就不可能取得教育发展的效果。教师素质的提升，带来的必然是学生的快速成长。所以，关注教师这个“人”的素养，则是提高教育品质的本质所在。教委管理团队人数不多，却在某种程度上左右着全县教育的走势。如果死气沉沉，教育就不可能很好地发展；激活这个团队的内在生气与活力，就会让教育呈示出勃勃生机。领导团队在全县有着决策权、影响力与话语权，他们关注教育，教育才能更好更快地发展。

【熊  明】用先进理念打造教师、管理团队。倡导发扬一种在贫困山区踏实敬业、没有条件创造条件、积极主动工作的群体精神，同时聘请许多专家来彭水讲学、评估，灌输用科学的理念从事教育。比如：在教委工作的人员提倡都要去学校听课、评课、上课；没有当过教师的教委管理人员要求到学校当班主任助理；学校的工会主席必须是教学能手，在学校起到专业引领作用。

【陶继新】教委工作人员到学校上课，就要研究教学，就要走进课堂，这样，再到学校调研工作的时候，就不会言不及义。同时，这还拉近了教委人员与教师的距离，甚至还有可能起到稳定教师心理的作用，以至让他们感到教师工作是如此的重要。

让没有当过教师的教委管理人员去学校当班主任助理的规定，至少有两个好处：一是由此打造了一个业务型的教委人员团队，二是形成了一个对教学关注的合力与共识。所以，学校工会主席成为教学能手的规定，就不再是过高要求。因为教委人员个个懂教学，学校领导当然也要精通教学业务了。从上到下都来研究教育教学的时候，取得良好的教育教学成绩就有了必然之势。

任何领导，如果脱离了实践，也就没有了根基。教委人员长期与一线教育教学隔离，自然也就少了教育的底气。人是有惰性的，长期安逸于教委办公室里的工作，一旦让他们走出办公室，而且要走上讲台时，心里的不适与抵触是可以想见的。不过，他们并非没有教学的能力，“是不为也，非不能也”。一旦“为”之，特别是用心“为”之，示范课就会上得很好。这样，他们在老师们的心里树立起新的良好形象，其工作也就进入到了良性的状态之中了。

【熊  明】作为教育行政管理部门，我一直认为，研究和探索教育的机制创新和体制创新是我们的主要工作之一，是彭水教育可持续发展的保障。因此，我们创建了公平、实效的教委中层干部竞聘上岗机制、学校领导竞争考核任命机制、农村教师进城考试考核机制、优质学校捆绑发展等机制。

【陶继新】孔子说：“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领导之正的一个重要表征就是在任命干部的时候要公正公平公开，让能者上，庸者下。在这种正气场里，老师们的心情也就自然舒畅了，工作也就自然积极了。一把手的正气特别重要，不为名利，只为事业，就可以做到无所畏惧。而且，这个正气是可以传递的，正所谓：“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风，必偃。”当教委机关形成正气场之后，歪风邪气就没有了市场。这种正气文化还会向逐渐地学校传递，从而让校园也有了更多的正气场域。而在正气场域下的工作者，心里会舒畅，工作会高效，生活会幸福。

【熊  明】“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为了彭水教育更好地有序发展，我们编制彭水自治县教育发展规划，经过一年的实地调查研究和专家会诊，《彭水自治县中长期教育发展规划（2009-2020）》2009年在县委常委会和政府常务会通过，并且现在正按照规划实施。

【陶继新】彭水能根据县情和国家中长期教育发展规划纲要，作出科学合理的教育发展规划，这在全国来说也是先进的。规划的制定，绘出了彭水教育发展的蓝图和脉络，你们坚定不移地按照规划努力做下去，彭水教育就一定会有一个更加美好的明天。

“大爱无形”：让社会享受到教育公平

【熊  明】彭水教育发展的瓶颈在高中阶段教育。在各级领导的关怀下，为了更多的人接受教育，在硬件建设上取得了突破。多方筹资新建彭水一中、彭水职教中心、彭水实验中学；彭水一中投资2.5亿，占地280亩，成为彭水普通高中的“增容器”，今秋新增高中学生2400人，3年在校学生达8155人。全县高中在校学生1.3万人，是2008年的1.5倍。

【陶继新】不属于义务教育的高中阶段，在经济欠发达地区的入学率较低似乎不足为奇；可是，作为有着使命感的教委主任，您认为经济欠发达不是理由，让尽可能多的初中毕业生能上高中是应尽的责任。您的期待变成了现实，可是，您为此付出的努力与代价也是巨大的，这也许正是很多彭水人对您敬仰有加的原因之一吧。

【熊  明】近3年来，教师整体来看成长比较快，今年教师节县政府就评出十大优秀校长、十大优秀教师。县城森林小学的陈平校长，致力于绿色教育；新田中学何勤勇校长，从县城的市级数学骨干教师主动到乡下去当校长，初中新课改搞得有声有色；彭水一中的蒋勇校长从市教委直属学校的校长助理，到彭水去当校长；彭水已经涌现出一大批认真、踏实、有思想的校长。

【陶继新】教师的快速成长，有其个人的努力与才思，同时，也与他们工作的环境有关。彭水县已经营造了一个人才辈出的优质环境，让校长与老师们有了一个“海阔凭鱼跃”的平台。其实，并不仅这些十大优秀校长与十大优秀教师，还有一批榜上无名的优秀校长与教师，特别是还有一大批跃跃欲试者，在未来不长时间里，同样会走进优秀校长与优秀教师的辉煌殿堂。这些校长的确特别优秀，不过，其原因除了教育理想与奉献精神之外，我想也许与您的影响有关吧？您从生活优裕的大城市来到比较艰苦的山区工作，在无形中为他们树立了一个榜样。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精神的力量是巨大的。我一直认为，人是需要有点精神的，人也是需要有抱负的。山区虽苦，可它为有志者搭建了一个挥洒才思的舞台，从而让人生的价值更加丰富与绚丽。

【熊  明】在生态教育的理念引领下，各校特色纷呈。汉一小是根基教育基地，汉二小的幸福教育，汉三小的美的教育，森林希望小学的绿色教育，龙射中心校的土沃苗壮，三义中心校的根雕教育，彭水一中的公能教育等，都比较出色。基本上全县所有的学校都有自己的特色抓手，并且他们都在积极探索、勇于实践，从制度、文化、活动、课堂等多个维度开展特色学校建设。

【陶继新】彭水县的一些学校不但发展快，而且也在逐步形成自己的办学特色，有的已经形成品牌。品牌一旦形成，就是一笔无形资产，就会在社会上享有更高的声誉，甚至从彭水走向重庆市，乃至走向全国。名校的相继诞生，会让彭水县的教育走向一个更高的境界。

【熊  明】山区学校令我感动的人和事比较多，比如龙溪中心校张宗茂老师，几十年如一日，对教育的热爱和坚守，令我感动，去年9月他还获评“感动重庆十佳教师”；三义中心校的校长带领师生去大山里挖树根打造学校根雕教育基地。这些老师做事情的“苦”付出，却从来没感到苦，内心里充满了对教育的热爱，在这些地方从事教育本身即是幸福和快乐的。

【陶继新】这些老师所处的环境是艰苦的，可是，他们的品质却是美好的，不由得让我们对他们产生高山仰止的崇敬感。而且，他们的精神与品质还在一直影响着他们的学生，以至影响着他们的家长与山区里的村民。孩子们从小有了美好品质之后，就等于为自己奠基了良好的道德基石；村民受到感染之后，就会更加愿意将自己的孩子送到学校，就对教育更多了一份热爱之情。

【熊  明】教委工作的落脚点最终归结于调动全县教师的积极性和培养人才。在培养“人”的基础上培养“才”，全县有不少学生是留守儿童，父母常年在外打工，关心他们就是关注当今教育的一个突出的短板。

【陶继新】真正关注“人”，就要做到“有教无类”，尤其要关注“留守儿童”这一类弱势群体。他们不但少了许多亲情的关心，也少了必要的家庭辅导。所以，教师的生命底线是要有良知，要有爱人之心，特别是要有爱“留守儿童”之心。这样，才能做好教育，才能培养出人才。

【熊  明】作为一个教育工作者，心里总认为自己是一名教师，从来没有在意行政级别，能够为教育做更多的事就足够了。

【陶继新】这就是深植于您心里的教师情结，有了这个情结，才有了您对教师的特殊关心。而且，他们已经充分感受到了这种心灵的体贴，并且因有您这位与他们心息相系的“教师”而舒心且幸福地工作着。

【熊  明】在彭水工作3年，最大的感动莫过于有那么多领导和社会各界人士对山区教育的重视以及对我真心实意为教育做事的支持和理解；最大的体会就是坚守自己的教育理想，对学生“爱”，对教师“情”。

【陶继新】正如力的作用力与反作用力一样，感动都是相互的，是您的坚韧与努力感动了领导，才有了他们对教育更大的关心与支持。坚守理想需要意志与精神，也需要感情与品质，因为您是为山区师生来的，您是因爱他们而来的，所以，才有了“上下而求索”而矢志不移的坚守品格。

熊明主任简介

熊明，女，汉族，中共党员，现任彭水苗族土家族自治县教育党工委书记，教委主任。主持并参与多项国家级、市级课题研究，其中有全国教育科学“十五”规划国家重点课题“整体构建学校德育体系，深化研究与推广实验”和全国教育科学‘十一五’规划教育部规划课题“贫困山区苗族、土家族与汉族混居地美育资源开发及有效美育模式研究”；重庆市数学学会会员；重庆市教育学会教育管理后勤分会常务副理事长；重庆市教育后勤协会重点中小学副会长。

（原载于《中国教育报》，2011年10月27日，第4版。）

（收入《打造区域教育名片——陶继新对话教育局长》书中，福建教育出版社，2012年5月第1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