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有颗宁静的心，当时间一步一步从心头滑落时，也能感受到绕梁紫燕的婉转；如果我们有颗灵动的心，即使在黑夜，也能向被厚厚云层深裹的启明星绽放出会心的笑脸；如果我们用宁静而灵动的心，去解读陶继新老师和黄思路共同完成的这本对话形式的书稿——《说“长”论“短”中美教育》，就能在对话者娓娓地倾诉中，走进“长短相形”的哲学之境。就像辛勤的农人，虽日日单调地劳作，但是心中因为有对收获的渴望，喜悦就会悄然盈满心头。

所以这样说，是因为读此书时，你不会找到任何的经典名句、华彩篇章，也不会从中寻觅到什么高深的教育理论和惊世骇俗的观点，更不会想到用笔记录什么名言警句。这本书给你的感觉就像一杯淡淡的下午茶，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季节里，在一间书香浓郁的小屋内，三五好友聚在一处，相互道出自己的经历和人生感悟，伴着氤氲茶香，静静地享受交流的乐趣。此时，任何一名读者都是参与者，坐下来就可以倾吐心扉。而你的朋友也用最宽容的表情望着你，向你传递着来自心灵深处的默契。

此时，心语就成为一个个舞动的音符，静静地飘扬在在这个静谧的小屋内。

那就先听听黄思路说说自己行走在中美文化之旅上的故事吧。幼年的思路就被称为“千手观音”，她的多才多艺和出众的才华，让很多人感慨，这样一个女孩是怎样造就出来的。而思路并没有将此视为“资本”，她的妈妈不仅帮助她修炼出健康的身心，还培就了她一身的勇气和胆略，更让她在成长过程中树立起端正的人生观。这可真的是不简单呢。思路在北大时就修了三个学士学位，那种学习方式简直如同打仗。问她“累不累”，她却说“因为喜欢，所以不累。”是啊，兴趣就是动力，当自己成为自己的动力源，还谈什么累？所以思路在离开国门踏上美国后，依旧让自己的兴趣无止境地延续在新的求知道路上。但是想想就能知道，一个没有任何社会阅历的女大学生，一个人背着行囊离开家乡到一个陌生的国度，总是会面临不少困难。但是思路却说“挫折就是财富”，所以，就有了她“酸甜苦辣在纽约”的拼搏。

虽然思路的语调异常轻松，但是任何一名听众都会听到这个执著的女孩是在用坚强建造自己的精神家园。99美分的纸篓买不起，舍不得花两块钱坐地铁，因为付了28美分的饭费而心痛地流泪…….生活的艰辛究竟能带来什么？自己面对此情此境时会怎样呢？然而思路的笑容是恬淡的，甚至是满足的，她更多地是陶醉在对自身的挑战中。因为她认为：“性格、情商和后天的努力是塑造成功的保证。”所以她在困难面前保持着乐观，并以不退缩的精神继续向上攀援。

当然思路也在诉说着对中美教育不同点的反思。譬如美国的安全教育、挫折教育、礼仪教育，都远远走在中国人的前面。他们对人的尊重不仅体现在他们的法律中，也体现在每一个人的修养中。她认为美国人的“文明”已经不单纯表现在一个“对不起”中，而是渗透到每一个行为中了。

虽然此时思路在大谈美国的“好”，但是我却听出她对自己民族的期盼，她渴望自己的国家能真正绽放出古文明的光华，作为华人，她太期冀她生长的那片沃土能绿树长荫、花草盈香了。

陶继新老师毕竟是一位精神的长者，所以他的话语中理性的成分更多一些。且因为他饱读诗书，并对中国的教育拥有深邃的思考，所以听者总能在其话语中感受到这位学者对自己的精神引领。

关于读书，陶继新老师这样说：“我将阅读分为三种：一是精读，比如《论语》、《老子》等，可以读一辈子，甚至要背诵下来。二是博览……三是浏览……”

关于气质，陶老师则异常赞赏冰心的美，那种被诗书浸泡出来的气质美，是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所以他说冰心是自己见过的“最美的人”。他认为一个人的气质是“写”在脸上的，虽然“写”的过程可能比较慢，不过一定是自己一笔一划“写”上去的。

关于选择，陶老师又说：“选择体现了一种自由精神，也体现了一种责任意识…..而一个没有自由选择权利的孩子，其心灵也是不自由的。而一个长期心灵不自由的孩子，未来的创造历史不会太强的。”所以他主张“给孩子一定的自由权”。

陶老师谈到了安全，谈到了成长，谈到了中国的孝道，当然更多的是谈到了做人的内心修炼，他对“精神的高贵”情有独钟。

然而在谈这些话题时，陶老师并没有任何“专家”该有的架势，他就是一位长者，一位可以把青年人当成忘年交的长者。甚至他就是一名学习者，他在与年轻人的对话中阐述自己的人生感悟，也在丰富、补善自己的阅历。然而，任何一名听众都会在这场朴素的对话中获得补养，因为只有博学才有深邃，只有深邃才有平和，只有平和才能释放如若清溪潺潺般的灵动的语言。这不是语言的舞蹈又是什么？而这优美的舞姿是只能绽放在辽阔的心灵舞台上的。

那么读者呢，此时的读者是一名听众，你尽可以在他们的对话中与自己的人生体验作对照，你可以体会作为一名普通人，该怎样担负起做人的职责。而此时的读者，一定也是积极的参与者，他会在于无声处的熏染中，让自己的心也自由地舞动起来。而这种舞动也因蕴含积极、奋发的因子，而更加地富有灵韵。

“每当我们给个人一种影响的时候，而这影响必定同时应当是给予集体的一种影响。”马卡连柯的话在耳边响起时，读者，作为一名读者所承受的对话者带来的影响，已潜移默化的渗透到心灵深处，对文化的反思和承继，也在此时扎根，而喜悦也因希望的悄悄萌发而溢满心头。

（《说“长”论“短”中美教育——陶继新与黄思路的越洋对话》，湖北教育出版社，2009年11月第1版。）

（本文作者系特级教师、齐鲁名师、全国劳动模范）